來源:網絡資源 作者:中考網整理 2020-02-24 10:58:27
《孟子》
魚,我所欲也;熊掌,亦我所欲也。二者不可得兼(jiān),舍魚而取熊掌者也。生,亦我所欲也;義,亦我所欲也。二者不可得兼(jiān),舍生而取義者也。生亦我所欲,所欲有甚于生者,故不為(wéi)茍(gǒu)得也;死亦我所惡(wù),所惡(wù)有甚于死者,故患有所不辟(bì)也。如使人之所欲莫甚于生,則凡可以得生者何不用也?使人之所惡(wù)莫甚于死者,則凡可以辟(bì)患者何不為(wéi)也?由是則生而有不用也,由是則可以避(bì)患而有不為(wéi)也。是故所欲有甚于生者,所惡(wù)有甚于死者。非獨賢者有是心也,人皆有之,賢者能勿喪耳。
一簞(dān)食(shí),一豆羹(gēng),得之則生,弗(fú)得則死。呼爾而與之,行道之人弗受;蹴(cù)爾而與之,乞人不屑(xiè)也。
萬鐘則不辯禮義而受之,萬鐘于我何加焉!為(wèi)宮室之美,妻妾(qiè)之奉,所識窮乏者得(dé)我歟(yú)?鄉(xiāng)(xiàng)為(wèi)身死而不受,今為(wèi)宮室之美為(wéi)之;鄉(xiāng)為身死而不受,今為妻妾(qiè)之奉為(wéi)之;鄉(xiāng)為身死而不受,今為(wèi)所識窮乏(fá)者得(dé)我而為(wéi)之;是亦不可以已乎?此之謂(wèi)失其本心。
譯文
魚,是我所想要的東西;熊掌,也是我所想要的東西。這兩種東西不能同時得到,(我)會舍棄魚而選取熊掌。生命也是我所想要的東西;道義也是我所想要的東西。這兩樣東西不能同時得到,(我)會舍棄生命而選取道義。生命也是我所想要的,但還有比生命更想要的東西,所以(我)不做茍且偷生的事情。死亡是我所厭惡的,但還有比死亡更厭惡的事,所以有禍患(我)不躲避。如果人們沒有比生命更想要的東西,那么凡是可以保全生命的方法有什么不可以用的呢?如果人們沒有比死亡更厭惡的事情,那么凡是可以躲避禍患的手段有什么不可以做的呢?按照這種方法可以生存卻不采用,按照這種方法可以躲避禍患卻不去做。是因為有比生命更想要的東西(那就是義),有比死亡更厭惡的東西(那就是不義)。不僅僅是賢人有這種思想,每個人都有這種思想,只不過賢人能夠操守這種道德不丟失罷了。
一碗飯,一碗湯,得到它就可以活下去,失去它就要死。(如果)沒有禮貌地吆喝著給人(吃),就是過路的饑餓的人都不會接受;用腳踢著給人家,即使是乞丐也因輕視而不肯接受。
高位的俸祿如果不分辨是否合乎道義就接受了,那么這種高位厚祿對我有什么益處!是為了宮室的華美,為了妻妾的侍奉,為了所認識的窮人感激我嗎?從前為了(道義)寧死也不肯接受(施舍),現在為了宮室的華美而接受了;從前為了(道義)寧死也不肯接受(施舍),現在為了妻妾的侍奉而接受了;從前為了(道義)寧死也不肯接受(施舍),如今卻為了所熟識的窮人感激自己而接受了它。這種行為不可以停止嗎?(如果不停止的話,)這就是所說的喪失了人本來的思想,即羞惡之心。
《唐雎不辱使命》
戰(zhàn)國策
秦王使人謂安陵君曰:“寡人欲以五百里之地易安陵,安陵君其許寡人!”安陵君曰:“大王加惠,以大易小,甚善;雖然,受地于先王,愿終守之,弗敢易!”秦王不悅。安陵君因使唐雎使于秦。
秦王謂唐雎曰:“寡人以五百里之地易安陵,安陵君不聽寡人,何也?且秦滅韓亡魏,而君以五十里之地存者,以君為長者,故不錯意也。今吾以十倍之地,請廣于君,而君逆寡人者,輕寡人與?”唐雎對曰:“否,非若是也。安陵君受地于先王而守之,雖千里不敢易也,豈直五百里哉?”
秦王怫然怒,謂唐雎曰:“公亦嘗聞天子之怒乎?”唐雎對曰:“臣未嘗聞也。”秦王曰:“天子之怒,伏尸百萬,流血千里。”唐雎曰:“大王嘗聞布衣之怒乎?”秦王曰:“布衣之怒,亦免冠徒跣,以頭搶地耳。”唐雎曰:“此庸夫之怒也,非士之怒也。夫專諸之刺王僚也,彗星襲月;聶政之刺韓傀也,白虹貫日;要離之刺慶忌也,倉鷹擊于殿上。此三子者,皆布衣之士也,懷怒未發(fā),休祲降于天,與臣而將四矣。若士必怒,伏尸二人,流血五步,天下縞素,今日是也。”挺劍而起。
秦王色撓,長跪而謝之曰:“先生坐!何至于此!寡人諭矣:夫韓、魏滅亡,而安陵以五十里之地存者,徒以有先生也。”
譯文
秦王派使者對安陵君說:“我想用方圓五百里的土地換取安陵,安陵君可要答應我!”安陵君說:“大王施加恩惠,以大換小,這非常好。但是我從先王那里繼承了這塊土地,愿意始終守著它,不敢換掉。”秦王很不高興。安陵君因此派唐雎出使秦國。
秦王對唐雎說:“我拿五百里的土地換取安陵,安陵君不答應我,這是為什么?秦國消滅了韓國和魏國,只有安陵君憑著五十里的土地生存下來,那是因為我認為他是忠厚長者,所以沒有把他放在心上。如今我拿十倍的土地希望同安陵君交換,他卻違抗我,不是看不起我嗎?”唐雎說:“不,不是這樣的。安陵君從先王手里繼承了封地并保有它,即使一千里也是不敢換掉的,何況只是五百里?”
秦王勃然大怒,對唐雎說:“您可聽說過天子的發(fā)怒嗎?”唐雎說:“我沒聽說過。”秦王說:“天子發(fā)怒,伏尸一百萬,流血一千里!”唐雎說:“大王聽說過平民的發(fā)怒嗎?”秦王說:“平民的發(fā)怒,不過是摘下帽子,光著腳,拿腦袋撞地罷了。”唐雎說:“這是庸人的發(fā)怒,不是士人的發(fā)怒。當專諸刺殺王僚時,慧星遮蓋了月亮;聶政刺殺韓傀時,白虹穿過了太陽;要離刺殺慶忌時,蒼鷹在宮殿上撲擊。這三個人,都是平民中的士人,滿腔的怒氣還沒有發(fā)泄出來,預兆就從天而降,加上我就是四個人了。所以士人要發(fā)怒,兩具尸首就要倒下,五步之內鮮血四濺,天下人穿白戴孝,今天就要這樣了。”說著便拔出劍站了起來。
秦王臉色大變,挺起身跪著向唐雎道歉說:“先生坐下!何至于這樣呢?我明白了:韓國、魏國滅亡,可是安陵憑著五十里土地安然無事,只是因為有先生在啊。”
《送東陽馬生序》
宋濂
余幼時即嗜學。家貧,無從致書以觀,每假借于藏書之家,手自筆錄,計日以還。天大寒,硯冰堅,手指不可屈伸,弗之怠。錄畢,走送之,不敢稍逾約。以是人多以書假余,余因得遍觀群書。既加冠,益慕圣賢之道,又患無硯師、名人與游,嘗趨百里外,從鄉(xiāng)之先達執(zhí)經叩問。先達德隆望尊,門人弟子填其室,未嘗稍降辭色。余立侍左右,援疑質理,俯身傾耳以請;或遇其叱咄,色愈恭,禮愈至,不敢出一言以復;俟其欣悅,則又請焉。故余雖愚,卒獲有所聞。
當余之從師也,負篋曳屣,行深山巨谷中,窮冬烈風,大雪深數尺,足膚皸裂而不知。至舍,四肢僵勁不能動,媵人持湯沃灌,以衾擁覆,久而乃和。寓逆旅主人,日再食,無鮮肥滋味之享。同舍生皆被綺繡,戴珠纓寶飾之帽,腰白玉之環(huán),左佩刀,右備容臭,煜然若神人;余則缊袍敝衣處其間,略無慕艷意。以中有足樂者,不知口體之奉不若人也。蓋余之勤且艱若此。今雖耄老,未有所成,猶幸預君子之列,而承天子之寵光,綴公卿之后,日侍坐備顧問,四海亦謬稱其氏名,況才之過于余者乎?
今諸生學于太學,縣官日有廩稍之供,父母歲有裘葛之遺,無凍餒之患矣;坐大廈之下而誦詩書,無奔走之勞矣;有司業(yè)、博士為之師,未有問而不告,求而不得者也;凡所宜有之書,皆集于此,不必若余之手錄,假諸人而后見也。其業(yè)有不精,德有不成者,非天質之卑,則心不若余之專耳,豈他人之過哉!
東陽馬生君則,在太學已二年,流輩甚稱其賢。余朝京師,生以鄉(xiāng)人子謁余,撰長書以為贄,辭甚暢達,與之論辯,言和而色夷。自謂少時用心于學甚勞,是可謂善學者矣!其將歸見其親也,余故道為學之難以告之。謂余勉鄉(xiāng)人以學者,余之志也;詆我夸際遇之盛而驕鄉(xiāng)人者,豈知余者哉!
譯文
我年幼時就愛學習。因為家中貧窮,無法買書來看,常向藏書的人家求借,親手抄錄,約定日期送還。天氣酷寒時,硯池中的水凍成了堅冰,手指不能屈伸,我仍不懈怠。抄寫完后,趕快送還人家,不敢稍稍超過約定的期限。因此人們大多肯將書借給我,我因而得以看遍許多書籍。到了成年時,愈加仰慕圣賢的學說,又擔心不能與學識淵博的老師和名人交游,曾往百里之外,手拿著經書向同鄉(xiāng)前輩求教。前輩道德高,名望大,門人學生擠滿了他的房間,他的言辭和態(tài)度從未稍有委婉。我站著陪侍在他左右,提出疑難,詢問道理,低身側耳向他請教;有時遭到他的訓斥,表情更為恭敬,禮貌更為周到,不敢答覆一句話;等到他高興時,就又向他請教。所以我雖然愚鈍,最終還是得到不少教益。
當我尋師時,背著書箱,拖著鞋子,行走在深山大谷之中,嚴冬寒風凜冽,大雪深達幾尺,腳和皮膚受凍裂開都不知道。到學舍后,四肢凍僵了不能動彈,仆人給我灌下熱水,用被子圍蓋身上,過了很久才暖和過來。住旅館主人處,每天吃兩頓飯,沒有新鮮肥嫩的美味享受。同學舍的求學者都穿著錦繡衣服,戴著穿有珠穗、飾有珍寶的帽子,腰間掛著白玉環(huán),左邊佩戴著刀,右邊備有香囊,光彩鮮明,如同神人;我則穿著破舊的衣袍處于他們之間,毫無羨慕的念頭。因為心中有足以使自己高興的事,并不覺得吃穿的享受不如人家。我的勤勞和艱辛就是這樣,F在我雖已年老,沒有什么成就,但所幸還得以置身于君子的行列中,承受著天子的恩寵榮耀,追隨在公卿之后,每天陪侍著皇上,聽候詢問,天底下也不適當地稱頌自己的姓名,更何況才能超過我的人呢?
現在學生們在太學中學習,朝廷每天供給膳食,父母每年都贈給冬天的皮衣和夏天的葛衣,沒有凍餓的憂慮了;坐在大廈之下誦讀經書,沒有奔走的勞苦了;有司業(yè)和博士當他們的老師,沒有詢問而不告訴,求教而無所收獲的了;凡是所應該具備的書籍,都集中在這里,不必再像我這樣用手抄錄,從別人處借來然后才能看到了。他們中如果學業(yè)有所不精通,品德有所未養(yǎng)成的,如果不是天賦、資質低下,就是用心不如我這樣專一,難道可以說是別人的過錯嗎!
東陽馬生君則,在太學中已學習二年了,同輩人很稱贊他的德行。我到京師朝見皇帝時,馬生以同鄉(xiāng)晚輩的身份拜見我,寫了一封長信作為禮物,文辭很順暢通達,同他論辯,言語溫和而態(tài)度謙恭。他自己說少年時對于學習很用心、刻苦,這可以稱作善于學習者吧!他將要回家拜見父母雙親,我特地將自己治學的艱難告訴他。如果說我勉勵同鄉(xiāng)努力學習,則是我的志意;如果詆毀我夸耀自己遭遇之好而在同鄉(xiāng)前驕傲,難道是了解我嗎!
《曹劌論戰(zhàn)》
左丘明
十年春,齊師伐我。公將戰(zhàn)。曹劌請見。其鄉(xiāng)人曰:“肉食者謀之,又何間焉?”劌曰:“肉食者鄙,未能遠謀。”乃入見。問:“何以戰(zhàn)?”公曰:“衣食所安,弗敢專也,必以分人。”對曰:“小惠未徧,民弗從也。”公曰:“犧牲玉帛,弗敢加也,必以信。”對曰:“小信未孚,神弗福也。”公曰:“小大之獄,雖不能察,必以情。”對曰:“忠之屬也?梢砸粦(zhàn)。戰(zhàn)則請從。”(徧同:遍)
公與之乘,戰(zhàn)于長勺。公將鼓之。劌曰:“未可。”齊人三鼓。劌曰:“可矣。”齊師敗績。公將馳之。劌曰:“未可。”下視其轍,登軾而望之,曰:“可矣。”遂逐齊師。
既克,公問其故。對曰:“夫戰(zhàn),勇氣也。一鼓作氣,再而衰,三而竭。彼竭我盈,故克之,夫大國,難測也,懼有伏焉。吾視其轍亂,望其旗靡,故逐之。”
譯文
魯莊公十年的春天,齊國軍隊攻打我們魯國。魯莊公將要迎戰(zhàn)。曹劌請求拜見魯莊公。他的同鄉(xiāng)說:“當權的人自會謀劃這件事,你又何必參與呢?”曹劌說:“當權的人目光短淺,不能深謀遠慮。”于是入朝去見魯莊公。曹劌問:“您憑借什么作戰(zhàn)?”魯莊公說:“衣食(這一類)養(yǎng)生的東西,我從來不敢獨自專有,一定把它們分給身邊的大臣。”曹劌回答說:“這種小恩小惠不能遍及百姓,老百姓是不會順從您的。”魯莊公說:“祭祀用的豬牛羊和玉器、絲織品等祭品,我從來不敢虛報夸大數目,一定對上天說實話。”曹劌說:“小小信用,不能取得神靈的信任,神靈是不會保佑您的。”魯莊公說:“大大小小的訴訟案件,即使不能一一明察,但我一定根據實情(合理裁決)。”曹劌回答說:“這才盡了本職一類的事,可以(憑借這個條件)打一仗。如果作戰(zhàn),請允許我跟隨您一同去。”
到了那一天,魯莊公和曹劌同坐一輛戰(zhàn)車,在長勺和齊軍作戰(zhàn)。魯莊公將要下令擊鼓進軍。曹劌說:“現在不行。”等到齊軍三次擊鼓之后。曹劌說:“可以擊鼓進軍了。”齊軍大敗。魯莊公又要下令駕車馬追逐齊軍。曹劌說:“還不行。”說完就下了戰(zhàn)車,察看齊軍車輪碾出的痕跡,又登上戰(zhàn)車,扶著車前橫木遠望齊軍的隊形,這才說:“可以追擊了。”于是追擊齊軍。
打了勝仗后,魯莊公問他取勝的原因。曹劌回答說:“作戰(zhàn),靠的是士氣。第一次擊鼓能夠振作士兵們的士氣。第二次擊鼓士兵們的士氣就開始低落了,第三次擊鼓士兵們的士氣就耗盡了。他們的士氣已經消失而我軍的士氣正旺盛,所以才戰(zhàn)勝了他們。像齊國這樣的大國,他們的情況是難以推測的,怕他們在那里設有伏兵。后來我看到他們的車輪的痕跡混亂了,望見他們的旗幟倒下了,所以下令追擊他們。”
《出師表》
諸葛亮
先帝創(chuàng)業(yè)未半而中道崩殂,今天下三分,益州疲弊,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。然侍衛(wèi)之臣不懈于內,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,蓋追先帝之殊遇,欲報之于陛下也。誠宜開張圣聽,以光先帝遺德,恢弘志士之氣,不宜妄自菲薄,引喻失義,以塞忠諫之路也。
宮中府中,俱為一體,陟罰臧否,不宜異同。若有作奸犯科及為忠善者,宜付有司論其刑賞,以昭陛下平明之理,不宜偏私,使內外異法也。
侍中、侍郎郭攸之、費祎、董允等,此皆良實,志慮忠純,是以先帝簡拔以遺陛下。愚以為宮中之事,事無大小,悉以咨之,然后施行,必能裨補闕漏,有所廣益。
將軍向寵,性行淑均,曉暢軍事,試用于昔日,先帝稱之曰能,是以眾議舉寵為督。愚以為營中之事,悉以咨之,必能使行陣和睦,優(yōu)劣得所。
親賢臣,遠小人,此先漢所以興隆也;親小人,遠賢臣,此后漢所以傾頹也。先帝在時,每與臣論此事,未嘗不嘆息痛恨于桓、靈也。侍中、尚書、長史、參軍,此悉貞良死節(jié)之臣,愿陛下親之信之,則漢室之隆,可計日而待也。
臣本布衣,躬耕于南陽,茍全性命于亂世,不求聞達于諸侯。先帝不以臣卑鄙,猥自枉屈,三顧臣于草廬之中,咨臣以當世之事,由是感激,遂許先帝以驅馳。后值傾覆,受任于敗軍之際,奉命于危難之間,爾來二十有一年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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